波離螢光增罪結,維摩大士頓除疑 大安法師
根機利的,你用一些小法來跟他談,那也不對機,這就叫「螢光增結」。這裡談到《維摩詰經》裡的一個公案。《維摩詰經》是維摩居士示疾,示現生病,釋迦牟尼佛派弟子代表佛去探疾。於是就從舍利弗、大目犍連一一派,這些聲聞弟子都不敢去,不堪去問疾。就是他們都曾經在弘揚佛法過程當中,遇到了一些自己說得比較偏的被維摩居士所糾正的場景。
這裡就談到優波離尊者。派優波離尊者去的時候,優波離尊者說:「我不堪去問疾。」他有一個什麼事呢?說有兩個比丘犯了根本戒——就是淫戒和殺戒——就來求優波離尊者,發露懺悔。優波離尊者就按照戒律,犯了什麼罪,怎麼懺,怎麼弄。去定罪的時候,這兩個比丘的懷疑的心還是解釋不了。這裡面是有背景的,這淫殺二戒,他是怎麼犯的?
這兩個比丘住阿蘭若,兩個比丘住在一起來修行。到了中飯的時候,有一個比丘就去托缽,另外一個比丘就留在阿蘭若,一般外出的比丘托缽要托兩個人的飯量了。有一個離開了,另外一個比丘就在寮房裡面睡覺。睡覺的時候,可能散亂心,門也沒有關,正好就有一個牧羊女路過,看到這個比丘躺在那裡,她就生起了慾望之心,是這個牧羊女主動上去,做了這樣的一個不淨行,並且走的時候還撒上鮮花。
這個比丘醒過來才發現不對勁,正好另外一個比丘過來了,一看這個情況,就知道肯定是有女的過來了,就發現遠遠的有牧羊女的身影。這個托缽回來的比丘就很生氣,就追這個女的。這女的一看有一個比丘追,她就趕緊跑,跑得慌不擇路,到懸崖峭壁的地方,一失腳掉下去了,就死了。
這兩個比丘碰到這個事後,心裡就覺得:一個是不是犯了淫戒?一個是不是犯了殺戒?在這種情況下去求優波離尊者,發露,因為這涉及到根本戒問題,是一個重大問題。優波離尊者也沒有去了解,只是事相上有這個事,他就依戒律來定罪,要剝奪什麼權利,這一說,搞得這兩個比丘就覺得:這麼嚴重的情況,我們又沒有故意要殺她或者故意有淫慾的心,知道這個樣子,我們真不應該出家了,就後悔出家了。
這時候,正好碰到維摩詰居士了,他就跟優波離說:「你不要以常法,就是以你聲聞的戒法來擾亂這兩個比丘的心,應當直接談罪性本空——不在內、不在外、不在中間。」這一說,這兩個比丘馬上懷疑的心就解開了,當下發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讚歎維摩居士善於說法。因為這兩個比丘多生多劫以來就是一個菩薩的種性,曾經發過菩提心的,就是這兩個比丘的根機高,但是用小的法來跟他弄,他就很難。
由此,永嘉大師在《證道歌》裡面就用這兩個公案作了一個內容,就叫「只知犯重障菩提,不見如來開秘訣,有二比丘犯淫殺,波離螢光增罪結,維摩大士頓除疑,猶如赫日消霜雪」。就是一般的人只知道犯了重戒會障礙菩提,他不知道在這過程當中,在大乘佛法如來還有秘訣,秘訣就是談實相懺的問題。所以有兩個比丘犯了淫戒和殺戒,實際上這是現象上有這個現象,但本質上是不是結這個罪,還跟他的動機有關係。
優波離尊者就按照一般的法來跟他結罪,這個就叫螢火蟲的光照不破黑暗,反而使兩個比丘內心的那種罪惡感、那種懷疑的結更增加了。維摩詰大士用大乘的般若的實相的懺法跟他談,就把他的疑心掃除了。維摩詰大士的這個法,就好像中午的太陽——赫日,把霜雪,薄薄的霜雪給它融化一樣。所以這就是說螢火蟲的那點光不能夠打開學人的迷暗,反而增益了這樣的黑暗,這就表明機深教淺,也是起不到作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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