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學佛人的一天》●回目錄 ●回首頁 飲食 ●智展 欲界眾生必依飲食而立身,故吾人沒有一天忘記要吃飯。既然飲食是每天必做之事,佛弟子該如何讓它與修行接軌呢? 飲食的大學問 或謂:「飲食乃枝微末節之事,以之談論修行,恐怕無甚可觀吧!」殊不知在《金剛經》的起首,佛陀便是以此導入修道。
致和居士在〈佛門飲食觀〉(《明倫》二六七期)中說道:「《金剛經》乃六百卷《大般若經》之心髓密要,離相超宗,般若味重重,滌蕩一切虛妄相。佛陀以食時,著衣,持缽入城乞食為緣起,在一件極為平常的托缽乞食事件中,卻蘊含古今多少開悟證悟行者的印心憑藉。須菩提尊者深悟,同是吃一缽飯,世尊用心之處,與凡情截然不同也。因而開啟金剛般若,揭示世尊日用間念念護念眾生,滅度眾生,成就佛道之深心。吃飯是日用中的一著,示現以度生來降伏煩惱分別妄心,進以無著大捨來安住真心。」可知,日常不甚起眼的瑣事,若以智慧觀之,亦可為入道法門。 食時五觀 在寺廟叢林中有所謂「五堂功課」,除了朝暮二課及蒙山課外,其餘便是齋飯二堂功課。對於出家人而言,「施主一粒米,大如須彌山」,因此吃飯乃是為精進修道而吃,絕非為了滿足口腹的享受。正因如此,叢林過堂用齋時,除了供養之外,另須作「食時五觀」:「計功多少,量彼來處(感恩四眾);忖己德行,全缺應供(自省堪否);防心離過,貪等為宗(去惡止貪);正事良藥,為療形枯(藥食療病);為成道業,方受此食(受食成就)。」(按:括弧簡釋為致和居士所加)
此「五觀」乃唐朝道宣律師《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》,根據《律二十二明了論》所列,《行事鈔》原文為:「初計功多少量他來處,二自忖己身德行,三防心離過,四正事良藥,五為成業道。」宋朝元照法師《資持記》註解此文曰:「境雖有五,總束為三:初即觀食,二是觀身,三並觀心,從疏至親,觀法次第。」由此可知,吃飯對於出家人而言,也是一門重要的修行功課,並非祭五臟廟而已。
前面說到叢林有齋飯二堂功課,或問:「一天不是有三餐嗎?為何不是齋飯三堂功課?」此與佛門「不非時食」戒有關。《法苑珠林》記載,一天有「四食時」:「一天食時,清旦之時,即諸天之食時也。二法食時,午時也,三世諸佛以午時為如法之食時,過午則為非時。三畜生食時,日暮也,是畜生所食之時。四鬼神食時,昏夜也,是鬼神所食之時。」正因過午為「非時」,故《沙彌十戒儀則經》曰:「若受齋食時不得過中午,日出至午前可許受齋食。」「過午不食」是佛門清規戒律,現今持戒嚴謹的道場仍奉行不渝。 藉食辦道 或問:「出家人的過午不食、齋飯二堂功課,在家人在實行上恐有困難,該如何解決?」答曰:「雖不能如法泡製,但存心上亦可借鏡。」民初寶靜大師云:「藉食以辦道,食以填饑瘡,當以慚愧心,作藥石觀而受食。若規定之三餐外,或為食故,強事趨馳,或安坐房中,私營別味,非時而食,飽食終日,無所事事,醉生夢死,一生空過,道業未成,泥犁(無間地獄)先就,是誠深可太息者也。」飲食乃為滋養色身,以求精進學道,若執著美味,戀戀不捨,乃至以嘗遍天下美食為人生目標,就愚癡至極了。學佛人知命光有限,三餐之外便不在吃喝上貪圖,把握時間增進道業,才不至於空過一生。
此外,吳思飛居士在〈如何降伏煩惱習氣〉(《明倫》二五四期)一文所提出的「飯時覺照」觀點,亦可為吾人修行之參照:「一般言之,飯時易散亂,失正念,趙州和尚自云數十年不雜用心,惟二時粥飯是雜用心處。虛雲老和尚則謂修行人正應趁飯時對治散亂,勿忘覺照(故彼飯時概不言語)。飯菜來時,勿為飯菜所迷,單在色、香、味上打轉、動煩惱。見合口味者,即起貪心,吃到飽脹不堪猶不欲止;見不合口味者,即起厭惡心,乃至遷怒掌廚者,苦矣!若能當下覺照,了知飯菜唯是心相、虛狀無實;而此貪惡之心,亦無實念。則不論合不合口味,吾心不動。雖吃,如無所吃,一句佛號,歷歷不失。好工夫者,則能『終日吃飯,未嘗咬著一粒米;終日穿衣,未嘗掛著一縷絲!』飯時如此覺照,其餘一切時處亦復如是。」可知,具真實工夫者,即使吃飯亦不忘伏妄念、降煩惱,只要善加練習,吃飯亦能入道。
或問:「念佛人於吃飯上如何用功?」蓮宗十祖截流大師曰:「持名貴在一心不亂,無間斷,無雜念,非必須以快念、多念為勝也。但不緩不急,密密持名,使心中佛號歷歷分明即可。雖著衣、吃飯、行住坐臥,一句洪名,綿密不斷,猶如呼吸相似。既不散亂,亦不沉沒,如是持名,可謂事上能一心精進者也。」所以,吃飯照吃,善用功者,仍不礙其心中佛號的歷歷分明。若能做到吃飯亦不忘往生西方,當生成就決定可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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